本文譯自The Godborn之預覽摘錄。原作者為Paul S. Kemp。本文版權屬於Paul S. Kemp及Wizards of the Coast公司所有。譯者為Arcanum。本譯文僅供作品推廣之用,已獲得原作者許可(含The Godborn所有預覽摘錄)。未經許可請勿轉載。
This is a translation of the excerpt from The Godborn. The author is Paul S. Kemp. All rights reserved to Paul S. Kemp and Wizards of the Coast, Inc. The translator is Arcanum. This translation is only used for promotion with author's permission (including all excerpts from The Godborn). No reproduction without permiss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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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加頓站在他那酒館吧台的後方,用骯髒的抹布接連不斷地擦拭錫製酒杯。他今天提早一小時打烊,如今無客的場地 – 出於自娛,他將這破陋的酒吧取名為第十層地獄 – 令人感到空寂。然而它還餘留著白日的氣息:煙霧、啤酒、汗水和粗劣的燉菜。
自他擁有此處的八十年以來,如同費倫其他地區,達爾倫城已然改變甚多,但他的酒館仍與剛買下時相去無幾。他僅給予極少的維護。
它凍結在往昔之中。而他亦同。
這些年來他也有些許改變。他任憑犄角和髮絲生長,而他的無形秘藝也變得更加強大,但此外就沒多少變化。他在打發時光,僅此而已。他提供酒飲和燉菜,武器和裝備收藏在吧台下方,而他則在等待著。
天知道是為了什麼。某種東西。
酒館是一棟有著兩座壁爐的衰朽木造建築,吸引來的都是些不介意半魔酒吧老闆的老朽顧客。建築物倚靠著達爾倫城的東牆,髒亂而孤立。若黯影城和他們的桑比亞盟友進攻達爾倫
– 此城早在數十年前就宣布成為獨立市 – 他們會從東側進入,而瑪加頓的酒館會是最早被燒毀的建築之一。也許那還有點意義。
源自黯影城的戰爭威脅數十年來壓迫著達爾倫,籠罩城市的陰影就如同鄰邦桑比亞上方的瘴氣。時日一久,居民們早就習慣了進犯威脅,危機轉變成戲謔:「就像薩寇斯城浮移到城牆上。」他們說著,用來形容看似不可能的狀況。
但戲言逐日減少。牲口販子、商家和士兵們低聲談論著在桑比亞平原那恆久黑暗中的衝突、黯影軍隊封鎖了刺尾獅之路南方的土地,還有谷地區的戰鬥。桑比亞已公開徵召傭兵,而瑪加頓想像著滿載待業兵士的船隻泊入希爾剛特城和賽爾倫城的港口。戰爭終究會蔓延至達爾倫城和它高巍的黑曜石牆。若是谷地落入桑比亞軍隊的手中,達爾倫城緊接著就會淪陷。瑪加頓覺得那不久後就會發生。薩寇斯城已有幾次被目擊出現於遠方地平線,倒置的山峰飄懸於黑暗的桑比亞天空,如同毀滅的應諾。
薩寇斯城。瑪加頓有多年不曾親眼目睹了,但他也不需要。許久前他就見過並時常夢到它。驅動並保持城市浮空的智性晶質密瑟能核
– 它自稱為源核 – 永存於瑪加頓的內心。
很久以前,瑪加頓幾乎完全失去自我,沉浸於源核的廣闊意識中。他用其能量增幅自身的心靈魔法,在片刻間達到近神的地步。然而過程中他也變成了怪物,又被朋友們拯救,更與艾瑞維斯.凱勒和德雷賽克.瑞文並肩擊敗一位神祇。
想起那些時光令他微笑。他認為那是自己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但又覺得事情不夠完整。那就是他無法繼續前行的因由。那就是他照顧酒吧並漫度光陰的理由。
當然,源核仍在呼喚著瑪加頓。但因為數十年來他變得更強大,那股呼召不再像過去般堅定地拉扯著他。源核的心靈觸撫反到變得像是和緩的求懇與邀約。他無法封鎖它們
– 一道簡單的心靈遮罩就可以屏蔽他 – 但這些年來源核的觸撫漸漸變得熟悉,溫柔地提醒並連繫著他還無法放下的往日。
酒館裡,數盞陶質油燈在久經歲月蝕刻的桌上燃燒著,將搖曳的影子投射在木板牆面。他盯著房間的黑暗角落,跟自己玩起小遊戲,在心中生出轉瞬將滅的希望火花。在其消散之前,他發聲吐露願望。
「凱勒? 瑞文?」
空無。影子晃動但未開口。凱勒已死,瑞文自人登神,而瑪加頓幾乎有一世紀沒見過他了。
他嘆了口氣,將清理過的酒杯都掛到吧台後的釘子上,只留一個在手。他自半滿的大桶裝盛酒液並舉杯致敬。喝乾之後,他照往例開始關閉酒館準備過夜。他的生活已成了某種定式。
他走向那些支腳參差的不穩桌子,逐個吹熄油燈。火爐餘焰成了房內唯一的光源。他檢查火爐懸鉤上的燉鍋,看到它已幾乎見底,決定等到早上再來清洗。他從牆上取下撥火鐵棍,打算弄散煤塊後回到臨近閣室,在那兒清醒地躺著並思憶往昔,最後沉沉睡去並夢見源核。
房內的空氣突然變得凝重,自他身後發出的一聲咳嗽傳入其耳中。他轉身並揮舞撥火棍,直覺地汲取心靈能量並在頭部造出柔和的紅色暈光。
酒館內的黑暗加深令他無法看清房間角落。他佇立在由自身力量的微弱暈芒和火焰殘燼投射成的光圈之中。他向左方移步,防備地持著撥火棍並背倚壁爐。該死地他將武器留在吧台。
「現身吧,」他說道。
他將心靈能量灌注於金屬短棍,令其足以刺穿龍麟。它的末端變成亮紅色。光芒在牆上投出陰影。
「我說了,現身吧。」
「你如今改用那個而不是劍刃?」聲音自他右側傳來。
瑪加頓轉向面對聲響,震驚地幾乎讓撥火棍脫手落下。
「瑞文。」
房內的黑暗散解。但空氣中的沉重感還在。
「很高興還有人記得那名字,」瑞文說道。他自黑暗中走出,如同穿過一道緊緻流移而邊角朦朧的暗色簾幕。他的腰帶上懸掛著長刀,嘴邊帶著冷笑。他並未衰老,但也不可能會。瑪加頓想起他並非在與人交談,而是神祇。
瑞文信步走過房間,足下無聲,而瑪加頓想不到能說些什麼。留著鬍髭的瑞文微笑並伸手。瑪加頓稍有遲疑並握上。幽影自瑞文處蜷伸攀上瑪加頓的前臂。
「真高興能再次見到你,瑪格斯。我的時間不多,我在此處會令你置身危險之中。」
「置身危險? 為何? 我不…」
瑞文持續點頭。「我知道你不懂。我知道。而事情須得如此。瑪格斯,夜之循環是成是敗全操在我們手中。或許。」
瑪加頓的腦袋感到一陣眩晃,幾無頭緒。「夜之循環?」
瑞文點頭並開始踱步,邊走邊用指尖劃過桌面,幽影攀附在他身上。「這裡真是爛透了,瑪格斯。」
「什麼?」
瑞文輕笑。「我剛才嚇到你了。我道歉。當我呼喚你時,你必須已準備就緒。我只是…需要有個可以倚賴的人。你能做到嗎?」
瑪加頓不太能夠收整他奔散的思維。他抵抗著提出另個蠢問題的衝動。「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瑞文的面容滿是同情。「我知道你不懂。但現下這是好事。我也時常不理解自己在說些什麼,那些並非我的話語,且只及我思緒的一半。」
瑪加頓眨眼,很是困惑。
瑞文正視著他,目光直擊而來,「你能準備好嗎,瑪格斯?」
「我…不知道。」
瑞文點頭,好似早就料到他會猶疑,「你的背包呢? 你的弓和劍呢?」
瑪加頓開始抓到對話基礎。「在吧台後面。」
「酒吧老板,」瑞文說著並輕聲低笑,「我沒料到你會變成這樣。」
「我自己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瑪加頓聳肩承認,「過去一百年了,瑞文。你就這樣出現並談論著好似我該知道的事,但我不懂,而且…」
「我找到凱勒的兒子。三十年之前。我找到他了。」
這句話讓瑪加頓渾身冰冷。「在哪找到他?三十年前他還活著?他應該超過七十歲了。」
瑞文搖頭。他手中拿著菸斗,但瑪加頓沒看到他是從哪裡取出來的。「你有火柴嗎?」
瑪加頓搖頭。
「天呀,瑪加頓。你應該準備好一切。」他搖頭,「算了。」
他將菸斗銜入口中,而它隨之點燃。他深吸一口,斗缽的亮光照出他臉上的疤痕,在原本該是左眼位置只餘下空洞。煙霧連同幽影旋附著他。
「他還沒七十歲,」瑞文說道。「他三十年前才剛出生。說來話長。」
「他怎麼可能三十年前才剛出生? 凱勒那時已死了近七十年了。」
瑞文嘴角露出笑意。「我就跟你說那說來話長。」
「我最充足的就是時間。」
瑞文點頭,吐出一個煙團。「但我沒有。」
「你想告訴我他還活著? 那個兒子?」
「他還活著,而且他就是關鍵,瑪格斯。」
瑪加頓搖頭,無法理解事態。「什麼的關鍵?」
「修正這一切的關鍵,逆轉它,讓它重歸原貌,阻止莎兒的夜之循環。但那得在歐都林城進行。」
瑪加頓還是跟不上,雖然提及歐都林讓他的內心想到黯影城和瑞瓦藍.坦修勒,莎兒的夜之先知。很久以前,瑪加頓曾被瑞瓦藍和他的弟弟布蘭納斯擒獲並刑求。「瑞瓦藍和黯影城有參與嗎?」
瑞文點頭。「不僅是參與。瑞瓦藍試著完成循環,而他很是聰穎,瑪格斯,非常聰穎。你父親同樣涉入這件事,雖然只是個過場角色。而你也是。至少目前如此。」
「我父親?」瑪加頓上一次見到他父親梅菲斯托費利斯時,大魔鬼正在撕裂他的靈魂。他逐開那段記憶。
「你還好嗎?」瑞文問道。
瑪加頓點頭。「凱勒的兒子在哪?」
瑞文的目光越過瑪加頓投向東方,「他在外面那片黑暗中。就像他們說的,暗中之光。不過他很安全。」
「你告訴我他在哪,我去找他。保護他的安全。」
瑞文搖頭,「不行,你不能。他身處他該在的地方。如今他會來找我。此外,我需要你待在這兒。」
「為何?」
「我告訴過你,當我呼喚時要準備好。」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的話在繞圈子。」
瑞文銜著煙嘴揚起唇角。「我還不知道它的意思。我終究會弄明白的。我只知道我希望你準備好。我需要你的協助。就像往常那樣,就像從前…最初那樣。」
「就像從前那樣。」瑪加頓回道。他用下頷示意那仍懸掛在餘焰上的燉鍋。「你要進食嗎?像你如今這種…型態?還有一些燉菜。或是要來點酒?」
「我會進食,」瑞文說道,微笑隱去。「但那再也不同了。好像我總在解析,而不是單純享受它。」他搖搖頭。「那很複雜。」
瑪加頓同情地伸手放上瑞文的肩膀,但瑞文將它撥到一旁並側首,彷彿聽到些什麼,一瞬間,上方傳來巨大的轟響,屋頂遭受強烈撞擊並使橫樑綻裂,撼動了整座酒館。灰塵與瓦礫遍灑四週。
瑪加頓向上望去。「什麼…?」
另一次轟響,橫樑裂隙加深,整個屋頂搖搖欲墜。
「該死,」瑞文說到並呼出煙霧。煙斗已然消失而長刀上手。瑪加頓甚至沒看到他抽刀。
屋頂傳來沉重踩踏聲,木材輾軋作響,刮擦著屋瓦的東西像是刀劍或爪子。
「他們一定是在跟蹤我,」瑞文說道,他彎身待在瑪加頓旁邊,幽影迴繞。「他們一定是在沉影冥界就監視我並等待著。還是說他們一直都在這裡?最近有見到任何不尋常的東西嗎?」
「什麼? 沒有。」
又一次撞擊,更多的木屑與塵埃,更強烈的緊張感。
瑪加頓汲取他儲存的心靈能量並加以形塑,化成圍繞身軀的無形力繭,給予等同板甲的防護。他緊握撥火棍,看向彎曲的屋頂。
「誰在跟蹤你?」他輕問。
「你父親的手下。」瑞文說道,語音低沉而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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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循環 Cycle of Night
達爾倫城 Daerlun
瑪加頓 Magadon
賽爾倫城 Saerloon
薩寇斯城 Sakkors
希爾剛特城 Selgaunt
桑比亞 Sembia
源核 Source
歐都林城 Ordulin
刺尾獅之路 Way of the Manticore
6/13/2013 11:52:00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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